Henry 的 34C3 大觀園

15 min readJan 7, 2018

故事要從 2016 年開始說起，當年同事 Denny 去完第 33屆的 Chaos Computer Club 簡稱 CCC 的歐洲最大型的 hacker 研討會後回台就一直宣傳說這是一場真的值得去參與的活動，我就對 CCC 有點心動了。

然後時間很快的就到 2017 年下旬了，那時候就正在思考剩下的特休到底是要拿來跑 JAL 的 JGC 還是去的德國參加 CCC。然後就真的這麼幸運的搶到了門票，所以這趟旅程就是這樣開始的。

Chaos Computer Club 是歐洲最大的 hakcer 協會，已經有 36 年的歷史然後它每年也都會舉辦 Chaos Communication Congress 這研討會今年是第 34 年舉辦所以名稱就會是 34C3，2016 年是在德國漢堡而我參加的2017 年是在東德的萊比錫。然後與其說它是一場研討會，我更會說這是一場歐洲的大型 hacker 嘉年華活動比較適合。

然後因為我過去有一些在台灣參加科技研討會志工的經驗，所以下面會提出一些與台灣不一樣的地方來讓大家比較看看。

就從售票開始說起，CCC 的售票首先會由過去有貢獻的志工（它們稱為 Angel）拿到優先報名序號，對就只是優先報名但還是需要付費。然後 Angel 也可以產生出邀請序號給親朋好友優先報名。至於像是我這種什麼都不是的人就是等到大約活動前兩個月會有三波的公眾售票。

然後它有幾個跟台灣很不同的特色，首先就是它已經公布了活動所需要的總預算，所以也就可以推估出門票的建議售價來達到收支平衡，但是使用者是可以依照自己的經濟能力來決定你實際要付多少錢來取得這張門票。然後系統也會隨時更新依照目前的售票狀況來顯示多少金額是合理的價格，我知道台灣很多價格相對高的研討會都會有提供有條件的補助或是全免。但 CCC 這種直接讓使用者自己決定價格是在台灣我所沒有看過的，但至於這種售票模式能不能在台灣活下去我就不知道拉 Orz。

然後另外一個特色是基本上報名時我只給了 Email 而已，剩下其他資料都不用填。我知道之所以台灣的研討會填報名表就像身家調查一樣是為了給贊助商所需的資訊，當然我知道所有資料都可以給假的，但單以會眾的角度來說體驗真的差很多。

然後這只是一個小技巧，就是 CCC 的售票網站是放在歐洲的主機，所以如果從台灣直接連過去路由超級的遠。而他的售票方式是依照開放開賣後拜訪的順序來等排隊買票。所以我們就開了幾台歐洲的主機，用 VPN 或是直接遠端桌面的方式，讓自己能離售票網站的主機路由近一點來達到開賣當下能比較容易買到票的機會。然後事實證明是有效的，真的會排在比較前面買到票。

接下來故事就快轉到會議期間，首先先給大家一個比大小的概念。就是台灣常用的研討會場地會有中研院人文館、TICC、台大社科院這幾個場所，但 CCC 這次租的場地是 Congress Center Leipzig，這場地大約有六個中研院人文館的大小，然後中間有個主樓跟六個大廳做連接。所以它最大的那一廳其實就是比中研院人文館一整個平面還要大。

圖片來源：http://www.ccl-leipzig.com/media/raeume/rundgang/messegelaende_rundgang.jpg

活動期間主要有四廳的議程，跟一整廳的社群攤位與一大堆的社群聚會散落各地。然後議程很有歐洲人的特色，不像台灣都是早早就開始，CCC 的議程都是到早上 11:30 才開始第一場，但是最後一場卻可以到凌晨 1 點。然後也可以發現到它們不在意議程有沒有同時結束，所以就會有空檔讓人去看看社群攤位的東西，而社群攤位我也覺得是非常精華的部分。

由於會場是平面場地，所以後排與側面的座位都是階梯型的座位，然後這應該是我坐過最穩的臨時搭建的階梯座位了。另外一個特色是廳內放置了夠多的投影布幕讓坐在最後一排的人的視覺畫面跟坐在前幾排的人是差不多的。或許是硬體上的限制所以在台灣座後排基本上啥都看不到（因為台灣的場地普遍沒有挑高所以很難再塞螢幕或是布幕進去）。

然後門票的部分也是有趣，是要拿購買到的電子票證來換一個實體的手環入場。而電子票證的部分我覺得做的夠貼心了，提供了網頁、PDF、iOS Wallet Pass 跟 opensource 的 PassAndroid。而會議期間就是把用電子票換到的尼龍手環扣在手上就可以自由進出會場，然後那手環是緊緊扣在手上所以理論上在不破壞的狀況下是無法拆卸下來的（理論上，笑）。

然後因為整個場地都被租下來，所以就只有在出入口處有所謂的門神在看有沒有手環，然後又因為議程內是柔性勸導不要飲食所以也就不用在議場門口放門神顧門，但還是會有機動的志工出來整理入場的人流與秩序。這跟台灣很多研討會都需要全程放志工在門口顧門有所差異。而且我覺得它們的機動性超高，像是原本第一天熱門議程入場與前一場議程出場的人總是會相撞，隔天就變成要入場的需要先在外側提早整隊然後出場的直接被導引到緊急出口，再回流回主入口進入會場。

此外，不知道該說是台灣的會場場地太小還是歐洲人比較不愛走路。就在會場內很多人是使用滑板車、單輪車、電動單車在代步的。然後會場也真的會有地方給它們停放的地方。而最好笑的就會是因為還是會有人亂停放，所以就出現了請勿停車的文宣出現。

這場活動辦在歐洲當然是歐洲人為大宗，但仔細看了一下現場還是有不少的亞洲面孔可是每當走近一點就會發現到講的是日文。真的會場除了我認識的人以外，亞洲面孔有九成不是聽到講日文就是看到它們拿的手機、電腦是日本規格的，然後有去搭訕問到的結果都是本來就是在歐洲生活的日本、中國、香港人。但從歐洲各地來的歐洲人就真的很多，有問到從俄羅斯、比利時、荷蘭等國來的（還是不擅長搭訕阿）。

然後另外一個特色是在台灣技術類型的研討會不論哪一個性別主要都是該技術的從業人員來比較多。但是在 CCC 真的看到非常多非技術類型的人員參加，然後也看到更多是攜家帶眷來參與。感覺就是夫妻其中一位有興趣所以就把全家帶過來這邊，所以會場中男女比的差距不會太大（意思就是男廁跟女廁都是要排隊拉 XD）。

另外一個特色就是現場的小孩超多，感覺真的就是一個全家同樂的活動。像是會場就真的有一區是給小小孩的安置區（？）就感覺像是歐美 outlet的兒童遊戲區一樣。讓家長一位能安心的去聽議程另外一位則是有地方能照顧小孩讓他們玩到沒電XD

食物這件事情我也覺得蠻值得提的，就是會場是沒有免費供餐。但是大會有找餐車進來賣。然後它們應該算是有料想到會有各種飲食的人口。所以各種口味的料理（漢堡、Pizza、三明治、熱狗、薯條、中式的炒麵炒飯、印度菜、泰國菜、越南菜），然後也還有全素的餐車甚至還有無麩質的餐點。總之選擇真的很多，但歐洲的中式料理都已經完成 l1on 了所以真的是超級不合口味然後又好貴。

然後 CCC 活動真的是透過志工撐起來的活動，因為每一個有票的會眾都是可以申請當志工（Angel）的，當然有些特殊職缺是需要被組長事先確認過才能加入的。但是其他通用的職缺就是可以直接認領，一些在台灣研討會比較不常見的有：大衣寄物處幫忙的、酒保（對，會議期間有提供酒精飲料所以需要酒保）、幫忙回收空 club-mate 瓶子、設定會眾的 DECT 電話、賣 CCC 自己的手機 SIM 卡。總之就是有各種千奇百怪的工作需要 Angel 們去協助。

然後 CCC 的 Angel 也還真的有點共產的影子存在，因為註冊成為 Angel 後不一定要去認領工作來做，可以在自己開心的時候才去系統認領工作。而系統會依照工作的時間給予獎勵，像是工作 2小時就能換到一張食物券（早餐需要一張午餐晚餐兩張）、一天工作 4 小時（兩班）可以拿睡覺卷、工作 11 小時就有免費紀念 T-shirt 等等的依照 Angel 貢獻度給予的獎勵制度。

在 CCC 讓我感覺到最不一樣的就是這邊很自由（？！）雖然很多地方有寫不准貼傳單，所以那區塊就真的不會有人貼。但是其他沒有那個禁止張貼字樣的地方就是會被貼滿滿。這跟台灣很多時候去借場地，有付押金然後也承諾會回復原狀，但場地方還是不給任何的彈性有很大的差異。然後會場更扯的是在半夜的時候就看到有喝醉的人在大會搭起的棚子上塗鴉（這是真的有點扯），然後也有看到會場原本的 LED 燈是 CCL，然後就一樣是有會眾自己爬上去把 L 多加了一橫變成 C，總之真的很惡搞。但最厲害的是最後撤場都還是可以全部乾乾淨淨的消失。

而 CCC 我覺得另外一個讓我佩服的是它們的網路，它們竟然自己有 AS Number ，然後整個會場發一個 Class B 的 Public IP，據說對外總頻寬達到 400 Gbps。而且光我自己在會場看到/掃描它們用的無線網路設備就至少發現到 UniFi、Cisco、Aruba 的 Thin AP，然後它們也很聰明的推薦使用者用 802.11X 來確保有基本的連線安全。然後會場也提供了一些 “測試” 用的無線網路來讓有意願的 hacker 們做 “技術交流”。然後更神奇的是在會場中 2.4G 的無線網路也被它們稱為是 legacy WiFi ，雖然慢也不安全但它們竟然有辦法讓 2.4G 可以動，真的很佩服。

另外一個跟台灣很不一樣的地方是通訊，基本上在台灣研討會的志工都是透過無線電來傳輸資訊。但這邊是在會場架了超多的 DECT 無線家用電話的發射器，所以不論是 Angel 還是一般的會眾都可以自己攜帶相容 DECT 的無線家用電話來註冊一組分機號碼，這樣就可以撥給會場的其他人。這體驗真的是超特別的，就是原本只能在家裡用的無線電話，在現場註冊後就可以在有六個中研院人文館大小的地方邊移動邊通話，真的是很神秘的體驗。

此外 CCC 更神秘的是它有辦法用到德國的電信執照，所以架設了 GSM/WCDMA 的行動電話系統，然後又跟上述的 DECT 系統串接起來。只要在會場內買了 CCC 的 SIM 卡然後去系統選一組自己喜歡的四位數號碼來註冊，就可以成為自己在會場內的分機號碼。不論是誰都可以打給你，然後有串 SIP 已經不神奇了，更神奇的是他給了一組 +49 開頭的德國門號。而我台灣的朋友還真的很無聊的打國際電話過來還真的會通，而且很清晰很順暢，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此外，我覺得 CCC 可以讓台灣研討會學習的地方真的是 wiki 這一塊，因為基本上台灣的研討會都會發行前注意事項。但這比較偏向官方單方面的公告，而且沒收到信、或是想現場報名的人也就不會知道這些訊息，然後也無法在網路上輕易搜尋到或是重複使用。但 CCC 用 wiki 的方式真的相對不錯，除了上面什麼 Q&A 都有外，我也可以輕鬆的用搜尋引擎找到各種會前或是會議中我想知道的事情。像是就是在 Wiki 上看到大會有賣交通的 Pass，然後就覺得這很貼心。像是歐洲的火車還真的不是普通貴，而會場是在市郊就一定是每天搭火車去，所以這就真的是幫外國旅客省下很多麻煩。然後各種會場的介紹與特殊的活動也都可以在 wiki 上找到，就變成我就算是第一次去也可以靠自己找到足夠多的資訊。

至於轉播與口譯其實我個人主觀覺得台灣的研討會也有做到不錯的了，但就只是它們的設備好非常多，所以品質當然也是另外一個等級。然後也就是文化的不同，所以它們的轉播就是預設全程都直接放上網路，任何人都可以及時的觀看。這當然也對我來說是件很棒的事情，因為有一天太累就提早回住宿的地方，但回到民宿才發現一場晚上 11 點的很想聽所以就是直接在民宿開電腦接電視來看了，一整個就是超方便而且品質也很棒。至於口譯的部分我就沒有體驗到了，因為英文的議程都選不完了所以德文議程就沒列入考慮範圍，然後就沒機會體驗到即時口譯了。

而 CCC 議程其實在網路上都看的到，我覺得他的精華是在 Assemblies 這會場。就是全歐洲對 CCC 有興趣的 hackerspace 或是 community 都會來這申請位置展示自己酷炫的東西。像是就有社群直接在一個圓桌開始教如何開鎖、講解 NSA 的所作所為、用 LED 燈來組出超大螢幕打超任、證件的製作、傳統類比電話如何偷聽、會移動的沙發，總之就是各式各樣奇怪的活動都在現場有。但也因為人太多，基本上現場是無法拍照的，也無法三言兩語就講完，所以真的很值得來現場看看歐洲人的惡搞程度（？）

另外一個有趣的是廁所的貼紙，像是性別友善廁所（unisex）已經不特別了，還會有 binary sex toilets、Star Wars&Star Trek toilets、anonymous toilets、quantum sex toilet 各種奇奇怪怪的錯所，所以真的不要走錯阿（？）